第118章
夏油杰：“……”
他只好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利落地将咖啡一饮而尽，拿起浴衣转身就走进了浴室，“我去换衣服, 准备出门。”
五条悟闻言也赶紧吨吨吨饮尽自己的甜牛奶。
须臾，夏油杰整着衣领走了出来。墨色流云底配上金线鸦纹，低调又带着一点绮丽，衬得他更加俊雅风致——也非常符合某人表面低调实则喜欢暗暗耍帅的风格了。
夏油杰披散着长发，手指上勾着一根垂落的发带，朝五条悟笑了笑，“今天头发总是束不好，你帮我吧，悟？”
“……啊。”
五条悟顿了顿，推开椅子走过去。夏油杰把发带递给他，自然地转过身。
“是扎你平时的那种么，杰？半丸子头？”五条悟问道。
“都可以。”夏油杰不动声色，“扎你喜欢的吧，悟。”
“……”五条悟轻轻捏紧发带，故意道，“哦，那我就给你扎一个超级大苹果头。”
夏油杰轻笑一声，不回答他。
五条悟这下也闭上了嘴。——啊，好吧，他肯定不会在今天这种重要的时刻给杰扎一个那么搞笑的发型的。
他于是将发带挂在腕上，一手自下而上插进夏油杰的发间梳理起来。墨色的长发简直像上好的丝绸缎子，带着凉意和柔软从他手指间滑过，才要抓住又轻巧地溜开。
随着修长手指的一次次梳动，洗发露淡淡的香气也隐隐绰绰地散开，萦绕在鼻尖。——是类似橘子的果香味。
也是，最近晚上睡觉时经常闻见的味道。
五条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低下了头，像猫咪闻见猫薄荷一样，情不自禁地嗅闻着越靠越近……
“喂。”
猫薄荷发出含着笑意的声音，“你想今天就一直在这里扎头发么，悟？”
“……明天我还帮你扎。”
“啊，可以喔。”
最后，还是扎了一个教祖大人经典的半丸子头造型出门了。
*
从阎魔厅一路走出去，到了外面时渐渐就能看见许多热闹的狱卒们的身影，都是赶着放假第一天热闹去看祭典的家伙们，视线一晃，就看见了其中的鬼灯。
他正一手牵着一个穿着可可爱爱浴衣的座敷童子，慢悠悠顺着人流、不，鬼流走动着。显然，他也看见了走过来的五条悟与夏油杰。
“哟～”
五条悟率先扬手打了个招呼，鬼灯也停下来朝两人看来。
夏油杰瞥了一眼拿着金鱼草糖果的两个座敷童子，朝鬼灯一笑道，“还以为工作狂辅佐官大人今天也不会闲着呢，居然也有闲情来过节——啊，享受天伦之乐是吧？”
鬼灯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不是也有两个养女？彼此彼此。”
夏油杰一哂。
五条悟则是好奇地躬身盯着两个座敷童子手里的巨大金鱼草糖果——还用一根竹签串起来正好可以握着。
“这是什么糖？好吃吗？”他眨眨眼问道。
一子点点头：“是鬼灯大人用金鱼草自己做的糖果。”
二子点点头：“还没吃，不知道好不好吃。”
五条悟：“哈？干嘛不吃？”
一子：“要带去祭典的摊位上。”
二子：“再买一根苹果糖。”
一子&二子：“一、起、吃。”
五条悟：“欸～”
他装作了然地一点头，随后突然出手如电地“唰唰”两下从小朋友手里夺下了两只金鱼草糖果，恶劣地笑着说，“啊啊～那这样好了，我先帮你们尝一尝吧～”说着便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去吃。
一子&二子：“……”
一子&二子：“！！！！！！！”
＼(`Δ’)／！！！！！！！！！
她们当即像两个装了弹簧的小人偶一样蹦起来——daung！duang！——daung！duang！你上我下、你下我上地一蹦一蹦，试图够到五条悟手里的金鱼草糖果。
“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在发现够不着眼前的东京铁塔后，两个座敷童子脸色一怒，果断切换战略，扒拉住五条悟的两条腿，张开嘴巴表情森然地使劲一咬——
咔嚓！
咬了一嘴空气。
——被「无下限」挡住了捏。
一子&二子：“……！！！！！！”
五条悟见状顿时发出一阵大魔王的猖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不忍见到小朋友们悲伤到快石化风干的夏油杰出手夺回了两根金鱼草糖果，又塞进了座敷童子们的手里。
拿回自己的糖果的小朋友们来不及感谢夏油杰，赶紧咔嚓咔嚓地快速啃起自己的糖果来，并拽着鬼灯大人赶快远离某个幼稚的大魔王。
看着座敷童子们牵着鬼灯的手，警惕地皱着小脸远去的样子，五条悟不禁哼笑一声，用手肘拱了下身边的夏油杰，“杰，以前你养那两个盘星教的双胞胎也是这样么？”
夏油杰这时也在看着座敷童子们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啊，差不多。虽然菜菜子和美美子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其实还是很乖的，尤其是小时候……人都没有桌子高还偷偷摸摸自己做饭，结果洒了一地……吓得直哭鼻子……哈……”
“哇，好经典的单亲爸爸式发言，当时某人自己明明也是小朋友吧。”
“嘛，确实……所以一开始是有点手忙脚乱的……”
五条悟默默觑着他，忽然道，“你走了之后，其实我还有再去过那个小村庄几次。”
“……哦。”夏油杰缓缓眨了下眼睛，“去干嘛？”
“散步。”五条悟道。
夏油杰扭头看向他。
“睡不着的时候去，想不通的时候去，惦记某个笨蛋的时候去。”
“……”
夏油杰轻轻一笑，垂下的手掌靠近，碰一碰五条悟的手背随后自然地牵住，“怎么，现在是要开始翻我的旧账了么，悟？”
“……哼。”
五条悟握紧他的手，一起继续朝前走着。
*
往前段随着一众鬼卒们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赛河原，附近就是稍后要放河灯的鲜红的三途川。等到「五山送火」一亮，河灯放下，地狱之门也便打开。
大家于是都在此驻足。
遥遥的，先是一阵闷闷的太鼓声响起……越来越响亮。绵延的山峰剪影伫立在三途川尽头，山脊沿东西横亘，仿似无际。峦怒如涛，带着地狱特有的暗红色的岩壁，层层叠叠而去。
骤然，鼓声沉沉一击！五座山峰同时被点燃——
「大」字火、「妙法」火、「船」形火、「左大」字火、「鸟居」火……它们沿着嵯峨野山脊次第亮起，像五枚巨大的朱印，一一盖在天幕这张纯色的宣纸上。
火浪翻涌，松脂炸裂的脆响盖过潮声，火星被烈风扬到高处，又缓缓降下，像逆行的流星雨。人群屏息，只见五条火线先各自盘踞山顶，继而同时拔高，绵延的山峦霎时化作五枚滚烫的印章。火光把三途川水面压成了一块寂然晃动的铜镜，也把每一张仰望的脸镀成滚烫的赤金。
而三途川，这块静默的铜镜倏然开始有了涟漪。
火红的灯盏被逐一推离指尖，先是连成一条颤动的金线，随后被暗流牵散，化作浮动的星群，在河心缓缓旋转。无声无息间，数百盏河灯已铺满整条河道，远远望去，宛如一条倒悬的银河泻在此地，从彼岸黄泉流向现实人间。
下一秒，更多的“星群”哗然自更遥处亮起——万千亡者骑着别致的「精灵马」驰过天际——
地狱之门打开。
山之火，水之光。
他们将乘着这一片华光之中奔赴久违的现世。
……
夏油杰亦默默仰首看向这一片星星点点飞去的亡者们。
啊……要不是当初鬼灯挽留，说不准他这时也会在这些亡灵的涌流当中了。
正想着，便听耳边五条悟也问道，“杰……要是你当时拒绝了那家伙，现在也会回去现世么。”
“可能吧。菜菜子、美美子、真奈美、拉鲁……然后——”夏油杰笑了笑，“忍不住再去看看某人一眼。”
“……”
五条悟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亡灵，这是「六眼」也无法看见的世界。
啊啊……还好杰答应了，不然就算他回来自己居然都不会知道，那也太可怜了吧。
*
少焉，亡者们的洪流齐齐涌出，地狱之门也随之再次关闭。
方才送火的山脚下倏忽间亮起星星落落的小簇小簇火光，风铃细绳，木屐轻叩，三味线悠扬，竹笛笙笙——盂兰盆祭典的「盆踊り」舞蹈即将开始！
他只好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利落地将咖啡一饮而尽，拿起浴衣转身就走进了浴室，“我去换衣服, 准备出门。”
五条悟闻言也赶紧吨吨吨饮尽自己的甜牛奶。
须臾，夏油杰整着衣领走了出来。墨色流云底配上金线鸦纹，低调又带着一点绮丽，衬得他更加俊雅风致——也非常符合某人表面低调实则喜欢暗暗耍帅的风格了。
夏油杰披散着长发，手指上勾着一根垂落的发带，朝五条悟笑了笑，“今天头发总是束不好，你帮我吧，悟？”
“……啊。”
五条悟顿了顿，推开椅子走过去。夏油杰把发带递给他，自然地转过身。
“是扎你平时的那种么，杰？半丸子头？”五条悟问道。
“都可以。”夏油杰不动声色，“扎你喜欢的吧，悟。”
“……”五条悟轻轻捏紧发带，故意道，“哦，那我就给你扎一个超级大苹果头。”
夏油杰轻笑一声，不回答他。
五条悟这下也闭上了嘴。——啊，好吧，他肯定不会在今天这种重要的时刻给杰扎一个那么搞笑的发型的。
他于是将发带挂在腕上，一手自下而上插进夏油杰的发间梳理起来。墨色的长发简直像上好的丝绸缎子，带着凉意和柔软从他手指间滑过，才要抓住又轻巧地溜开。
随着修长手指的一次次梳动，洗发露淡淡的香气也隐隐绰绰地散开，萦绕在鼻尖。——是类似橘子的果香味。
也是，最近晚上睡觉时经常闻见的味道。
五条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低下了头，像猫咪闻见猫薄荷一样，情不自禁地嗅闻着越靠越近……
“喂。”
猫薄荷发出含着笑意的声音，“你想今天就一直在这里扎头发么，悟？”
“……明天我还帮你扎。”
“啊，可以喔。”
最后，还是扎了一个教祖大人经典的半丸子头造型出门了。
*
从阎魔厅一路走出去，到了外面时渐渐就能看见许多热闹的狱卒们的身影，都是赶着放假第一天热闹去看祭典的家伙们，视线一晃，就看见了其中的鬼灯。
他正一手牵着一个穿着可可爱爱浴衣的座敷童子，慢悠悠顺着人流、不，鬼流走动着。显然，他也看见了走过来的五条悟与夏油杰。
“哟～”
五条悟率先扬手打了个招呼，鬼灯也停下来朝两人看来。
夏油杰瞥了一眼拿着金鱼草糖果的两个座敷童子，朝鬼灯一笑道，“还以为工作狂辅佐官大人今天也不会闲着呢，居然也有闲情来过节——啊，享受天伦之乐是吧？”
鬼灯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不是也有两个养女？彼此彼此。”
夏油杰一哂。
五条悟则是好奇地躬身盯着两个座敷童子手里的巨大金鱼草糖果——还用一根竹签串起来正好可以握着。
“这是什么糖？好吃吗？”他眨眨眼问道。
一子点点头：“是鬼灯大人用金鱼草自己做的糖果。”
二子点点头：“还没吃，不知道好不好吃。”
五条悟：“哈？干嘛不吃？”
一子：“要带去祭典的摊位上。”
二子：“再买一根苹果糖。”
一子&二子：“一、起、吃。”
五条悟：“欸～”
他装作了然地一点头，随后突然出手如电地“唰唰”两下从小朋友手里夺下了两只金鱼草糖果，恶劣地笑着说，“啊啊～那这样好了，我先帮你们尝一尝吧～”说着便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去吃。
一子&二子：“……”
一子&二子：“！！！！！！！”
＼(`Δ’)／！！！！！！！！！
她们当即像两个装了弹簧的小人偶一样蹦起来——daung！duang！——daung！duang！你上我下、你下我上地一蹦一蹦，试图够到五条悟手里的金鱼草糖果。
“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还给我们还给我们还给我们……”
在发现够不着眼前的东京铁塔后，两个座敷童子脸色一怒，果断切换战略，扒拉住五条悟的两条腿，张开嘴巴表情森然地使劲一咬——
咔嚓！
咬了一嘴空气。
——被「无下限」挡住了捏。
一子&二子：“……！！！！！！”
五条悟见状顿时发出一阵大魔王的猖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不忍见到小朋友们悲伤到快石化风干的夏油杰出手夺回了两根金鱼草糖果，又塞进了座敷童子们的手里。
拿回自己的糖果的小朋友们来不及感谢夏油杰，赶紧咔嚓咔嚓地快速啃起自己的糖果来，并拽着鬼灯大人赶快远离某个幼稚的大魔王。
看着座敷童子们牵着鬼灯的手，警惕地皱着小脸远去的样子，五条悟不禁哼笑一声，用手肘拱了下身边的夏油杰，“杰，以前你养那两个盘星教的双胞胎也是这样么？”
夏油杰这时也在看着座敷童子们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啊，差不多。虽然菜菜子和美美子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其实还是很乖的，尤其是小时候……人都没有桌子高还偷偷摸摸自己做饭，结果洒了一地……吓得直哭鼻子……哈……”
“哇，好经典的单亲爸爸式发言，当时某人自己明明也是小朋友吧。”
“嘛，确实……所以一开始是有点手忙脚乱的……”
五条悟默默觑着他，忽然道，“你走了之后，其实我还有再去过那个小村庄几次。”
“……哦。”夏油杰缓缓眨了下眼睛，“去干嘛？”
“散步。”五条悟道。
夏油杰扭头看向他。
“睡不着的时候去，想不通的时候去，惦记某个笨蛋的时候去。”
“……”
夏油杰轻轻一笑，垂下的手掌靠近，碰一碰五条悟的手背随后自然地牵住，“怎么，现在是要开始翻我的旧账了么，悟？”
“……哼。”
五条悟握紧他的手，一起继续朝前走着。
*
往前段随着一众鬼卒们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赛河原，附近就是稍后要放河灯的鲜红的三途川。等到「五山送火」一亮，河灯放下，地狱之门也便打开。
大家于是都在此驻足。
遥遥的，先是一阵闷闷的太鼓声响起……越来越响亮。绵延的山峰剪影伫立在三途川尽头，山脊沿东西横亘，仿似无际。峦怒如涛，带着地狱特有的暗红色的岩壁，层层叠叠而去。
骤然，鼓声沉沉一击！五座山峰同时被点燃——
「大」字火、「妙法」火、「船」形火、「左大」字火、「鸟居」火……它们沿着嵯峨野山脊次第亮起，像五枚巨大的朱印，一一盖在天幕这张纯色的宣纸上。
火浪翻涌，松脂炸裂的脆响盖过潮声，火星被烈风扬到高处，又缓缓降下，像逆行的流星雨。人群屏息，只见五条火线先各自盘踞山顶，继而同时拔高，绵延的山峦霎时化作五枚滚烫的印章。火光把三途川水面压成了一块寂然晃动的铜镜，也把每一张仰望的脸镀成滚烫的赤金。
而三途川，这块静默的铜镜倏然开始有了涟漪。
火红的灯盏被逐一推离指尖，先是连成一条颤动的金线，随后被暗流牵散，化作浮动的星群，在河心缓缓旋转。无声无息间，数百盏河灯已铺满整条河道，远远望去，宛如一条倒悬的银河泻在此地，从彼岸黄泉流向现实人间。
下一秒，更多的“星群”哗然自更遥处亮起——万千亡者骑着别致的「精灵马」驰过天际——
地狱之门打开。
山之火，水之光。
他们将乘着这一片华光之中奔赴久违的现世。
……
夏油杰亦默默仰首看向这一片星星点点飞去的亡者们。
啊……要不是当初鬼灯挽留，说不准他这时也会在这些亡灵的涌流当中了。
正想着，便听耳边五条悟也问道，“杰……要是你当时拒绝了那家伙，现在也会回去现世么。”
“可能吧。菜菜子、美美子、真奈美、拉鲁……然后——”夏油杰笑了笑，“忍不住再去看看某人一眼。”
“……”
五条悟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亡灵，这是「六眼」也无法看见的世界。
啊啊……还好杰答应了，不然就算他回来自己居然都不会知道，那也太可怜了吧。
*
少焉，亡者们的洪流齐齐涌出，地狱之门也随之再次关闭。
方才送火的山脚下倏忽间亮起星星落落的小簇小簇火光，风铃细绳，木屐轻叩，三味线悠扬，竹笛笙笙——盂兰盆祭典的「盆踊り」舞蹈即将开始！